老桥情怀

文/王忠德

(资料图)

老桥是曾经的记忆，老桥是难舍的情结。

常言说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，但常常也会是新的来了旧的慢慢才走。渝黔铁路白沙沱长江大桥，当属于新的来了旧的才慢慢走的这一类。新桥早已建成通车，最近，老桥也开始拆除了。

渝黔铁路老白沙沱长江大桥，也叫小南海长江大桥、珞璜长江大桥，是一座通火车近60年的老桥。南岸是江津珞璜镇，北岸是大渡口跳磴镇。新的渝贵铁路长江大桥紧挨着它，在下游100米，渝贵铁路也于2017年通车。新桥通车了，老桥就退役了。

几年间，新桥老桥并列在长江上。新桥雄姿英发，挺拔伟岸，来来往往车辆繁忙。老桥静卧沉睡，默默无语。

火车不从这老桥上过了，人们就可到桥上观光和过桥了，游客和行人倒也不少。有段时间，这老桥还成了网红打卡点。不少重庆人，特别是与这铁路老大桥有情结的人，还专程到桥上，回顾大桥的光荣与辉煌，留下过往的真情和怀念。

很多次谈及这老桥，潜意识中，我觉得这老桥早迟都会被拆除，应该去走走，找找当年从桥上过江的感觉。于是，一天下午，我专程来到珞璜，目的就是看老桥，拍老桥，走老桥。

桥头社区的小吴给我带路。我们先去了一座居民楼上，观看老桥新桥全景，也看南北来往的动车。然后，我们从珞璜街头走上曾经的渝黔铁路，直接就走到了老桥上。老桥上有不少游人，漫步于桥面钢轨上，来回于桥南桥北，观赏大桥依旧的风采和铮铮骨架，在大桥栏杆旁或轨道上拍照留念。

我兴致勃勃也心怀旧地重游之心情，来到桥中间也是江心之上，感受阳光灿烂，江风吹拂。看远方，看远山，看江心，看江流，看厂房，看小镇，看轮船在老桥下移动，看动车在新桥上奔驰……心潮澎湃，浮想联翩。

老铁路桥于1958年6月动工，1960年12月通车。这是万里长江上的第二座桥，重庆的长江第一桥，它曾经也叫重庆长江大桥。上世纪70年代，重庆渝中区至南岸区的石板坡长江大桥建成通车，取名重庆长江大桥。于是，这座铁路桥就以所在地命名叫白沙沱长江大桥了。它连接起成渝铁路与渝黔铁路，为云贵川渝的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，为沿线老百姓出行带来极大方便。

它是一个历史记忆，也是重庆人的一种怀念。白沙沱长江大桥，在风雨中坚守，在激流中挺立，默默奉献60多年。无数希望，无数追求，曾经从这里走向远方。

35年前的1987年至1988年，我曾在珞璜工作，常常从这老桥上步行过江，在小南海车站坐火车回江津开会。那时江津到珞璜还没有通公路客车，来往主要是坐长江里一种叫“揽载”的小机动船；或者在江津几江街道（当时叫城关镇）通泰门坐渡船过江到德感去火车站，再坐成渝铁路上的火车到小南海站，又坐渡船过江到珞璜。

那些年，有时为赶早，我天不亮就得从大桥上走过。特别是冬天的早晨过桥，独自一人，在寒风凛冽中步行。火车过时，风驰电掣，桥身震动，江水滚滚，步履摇晃。至今忆起，仍难以忘怀。

而今，这座老桥完成了它的使命。作为与之有过密切接触的人，我确实深感不舍。

不过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怀旧只能说是一种情怀，留得住的认真保护，留不住的则留下记忆。该舍弃的要舍弃，有所舍才有所得，为了发展的需要而舍弃，这也是一种明智。该拆除就拆除吧，就让这老铁路大桥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，就像普通人的一生，终归还是有消失的那一天。

长江后浪推前浪，江上新桥代旧桥。和谐号、复兴号列车在新桥上奔驰，非常令人振奋。我“咔嚓咔嚓”地不停拍摄，把老桥、新桥和奔驰的列车都装入镜框里，存入相机中。让老桥成为记忆，让新桥承载未来。看列车在新桥上飞奔，走向远方，走向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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