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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栀子花、白兰花，香喷喷的栀子花、白兰花……”，在睡梦中看见一位中年妇女手挽竹篮，穿梭在张园石库门弄堂里叫卖，听着吴侬软语的叫卖声，我仿佛闻到了迷人的花香。

服饰最流行？到张园去看；展览最时髦？到张园去看；新奇焰火、惊险运动、时事演说，到张园去看。在晚清上海，张园曾经是市民最大的公共活动场所。

1918年，曾经辉煌一时的张园、愚园，由于公共娱乐业的快速发展，被新世界、大世界等室内游乐场抢占了市场，被迫退出历史舞台，转型成为石库门群落。张园历经百年变迁，完好地保留下来。而愚园只留下一条愚园路来续写着曾经的辉煌。我们今天的故事从张园讲到愚园，从张园里两幢花园式住宅的主人王宪臣、王俊臣兄弟，讲到苏州东山王氏族人与愚园路上王家的故事。

1918年后，张园的土地被分割成20多块，先后出售，主要用于开发石库门里弄住宅，但地块里穿插着几幢很有特色的花园式住宅，其中就有威海路590弄77号王俊臣旧居，威海路590弄41号王宪臣旧居。王宪臣、王俊臣是兄弟俩，祖籍苏州东山。王俊臣早年曾在汇丰银行买办间工作，后来担任过花旗买办。弟弟王俊臣致富比哥哥早，先在张园建造私宅。1921年，他聘请外国建筑师格莱汉姆·布朗设计豪宅。据王氏后人回忆，当时王俊臣有三房太太，子女众多，加上40余名佣人，几代人居住在这一豪宅之中。王宪臣和弟弟一样也担任外资银行买办，担任过麦加利银行（现渣打银行）买办。王宪臣终于积累了巨大的财富，20世纪30年代，他在威海路590弄41号开始兴建起自己的豪宅，聘请大耀建筑公司建筑部进行设计。

前不久我拜访忘年交王守华先生，他住在愚园路419弄内，老上海人称为“十样景”。在攀谈中他讲到参与了苏州东山莫釐《王氏家谱》的续写工作。王氏始祖大约在宋代定居苏州东山陆巷，村里的惠和堂就是王鏊的出生地。王鏊在明代正德年间官至宰相。其门下弟子唐伯虎，曾为之作一对联“山中宰相无双，海内文章第一”。王鏊之后，陆巷王氏家族人才辈出，先后出状元、进士、举人。现当代则涌现出王守武、王守觉等中科院院士和数十位知名教授。王守华先生提到王宪臣、王俊臣是兄弟，也是苏州东山王氏后人。在修家谱时，王氏后人、同济大学著名声学专家王季卿拿着老照片给他看，照片中的场景就是威海路590弄41号王宪臣、77号王俊臣旧居。

中国妇产科学奠基人王淑贞教授也是东山王氏后人，同样住过“十样景”。王守华先生作为执行主编，参与编著的《走进愚谷邨》一书中介绍，王淑贞曾在“十样景”里开办过妇产科诊所，后来在上海“红房子医院”担任妇产科主任、院长。她还主编了中国第一部《妇产科学》高校教材。

苏州东山王家在张园、愚园路上都有着传奇的故事，王家的后人在不断传承文化，续写新的篇章。

昨日的张园，体现上海时尚、反映上海气质，是中外名流的社交场所和舞台。今日的张园，荟萃商业文明，融合全球文化，面向世界，开放时尚。

“栀子花、白兰花，香喷喷的栀子花、白兰花……”，漫步张园，香水的迷人香味让我又想起了昨天的梦。（周培元）